《脾胃论》学习之一

汤亮亮：原文风、寒、暑、湿、燥、火，乃温、热、寒、凉之别称也，行阳二十五度，右迁而升浮降沉之化也，其虚也，皆由脾胃之弱。

风、寒、暑、湿、燥、火这些都是无形的，但是它们在起作用，所以说“风、寒、暑、湿、燥、火，乃温、热、寒、凉之别称也”，也就是自然界温、热、寒、凉的不同组合变生了风、寒、暑、湿、燥、火六气，所以六气的根本就是寒、热、温、凉，再简化就是阴、阳。寒、热、温、凉的变化是“行阳二十五度”，也就是白天在阳所主的这个时段是走二十五度，其实就是在阳分占一半。因为古人在度量阴阳的变化、气的运行时，说“昼行于阳二十五度，夜行于阴二十五度”，所以说这是一半。“右迁而升浮降沉之化”，指自然界的变化，我们面南而立，左边主升，那么对应的是春、夏，往右运行就是降，就和太阳的运行是一样的。左升右降，这就是升浮降沉的过程。这个“化”就是变化的过程。“其虚也，皆由脾胃之弱”，体内寒、热、温、凉变化，以及五脏六腑阴阳失调，导致不能够完成“升浮沉降”的有序变化，这是脾胃弱导致的。土居中央，都以土为中心，就像车轮子转动一样，如果中间的轴没有转，那车轱辘就不能转。

“以五脏论之，心火亢甚，乘其脾土曰热中”，“心火亢甚乘其脾土”，是说脾胃虚弱的时候心火乘脾，这叫“热中”。热中的临床表现是“脉洪大而烦闷”，脉大，心烦胸闷，这是脾虚心火盛。《难经》中讲脾病具体的表现是“当脐有动气”，就是对着肚脐的这个地方，觉得里边跳动，这在《脾胃论》前面也讲过，说“当脐有动气，按之牢若痛”，用手按上去很坚固叫“牢”，“若痛”是指好像有痛的反应一样，实际上就是因为太瘦弱了，医生一触按，病人腹肌就紧张，好像是疼痛反应一样，准确地说是比较敏感。实际上只有瘦弱的人才觉得当脐跳动，胖人一般是感觉不到的。

回到本篇，“动气筑筑然”就是动气很明显、很强。“筑”就是垒起来，比如我们常说的“建筑”。“坚牢如有积而硬，若似痛也”，这和前面讲的“按之牢若痛”是一个意思。“甚则亦大痛”，如果严重的，肚脐周围会有大痛，这才是真正的疼。“有是则脾虚病也”，《难经》里讲的“脾病”具有定位意义，就是在当脐，也就是脐周、脐腹部不舒服，我们就可以诊断是脾虚病了，“无是则非”，李东垣讲得很绝对，只有这个地方的不舒服才是真正的脾病。“更有一辨”，分辨脾虚病的方法第一个是当脐硬痛，另外一种就是“食入则困倦，精神昏冒而欲睡者，脾亏弱也”，临床上常常可见到这种表现的，一吃东西就犯困。原因一个是脾气虚，一个是湿气盛。湿气盛也是阻碍了脾的运化，所以湿气盛的人吃进去食物就犯困，这类是胖人；还有一类是瘦人，吃完了饭也犯困。为什么吃完饭就犯困呢？一种解释是饭后血液都供给肠道来消化了，大脑缺血。但我认为更合理的解释是：吃进去食物以后，经过消化、吸收，变成乳糜血，血液变黏稠了，运行减慢，因此脑子供不上氧所以出现困倦。胖人是如此，那些甘油三酯很高的瘦人也是如此，他们饮食消化、吸收入血之后，血液的甘油三酯更高，所以都会出现“食入则困倦”。胖的往往是湿困脾胃，瘦的是脾胃本身气弱，这是脾虚的一个特征。